【客金】暗恋这件小事
国际三禁警告！！！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是私设！！！
学弟嗨x学长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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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浩再次想起那个人的时候，手里的烟正燃着最后一段尼古丁，烟灰缸里已经累积了不少烟蒂。烟雾缭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失眠的夜晚。
金泰相，这个男人是盘旋在他心头上的蛊，戒不掉。
他是从韩国来的交换生，学习好像还不错，第一次看到他还是在学校附近的网吧里。作为系上为数不多的交换生，杨志浩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碰巧坐在旁边，见他打开了英雄联盟，心里窜动着一股情绪，推着他邀请一起开黑。
交换生长得白白净净的，可玩起游戏来却像一个久经沙场的猛将，干脆利落地斩杀，毫不犹豫的决策。赢了会兴奋地跳起来，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一串韩语，输了会沉下心来总结自己的过错。
当天晚上杨志浩就和他加上了微信。
他的名字叫金泰相，杨志浩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他的朋友圈，里面的内容他一个星期里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都是些简单的日常，偶尔会有张自拍，染一次头发就会照一张。
但他还是想看，不知道为什么。
“喂，你在看什么？笑成这样？”
“嗨少恋爱了？”
“滚滚滚。”杨志浩翻了个身，背对着谢天宇藏好手机，生怕被发现自己的秘密似的。
谢天宇一看杨志浩这副样子，顿时失了兴趣。
不就谈恋爱嘛，切，他如是想到。
再三考量后，杨志浩还是给交换生发了消息。
“记得我吗？上次一起开黑的。”
“ji de”
杨志浩看着对面人发来的拼音笑了下。
“下午去吃海底捞？我请客。”
“hao a”
杨志浩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飞身去卫生间拿起自己的洗澡一条龙就要往外冲。
“冷少你水卡借我。”
留给谢天宇的只有一个背影。
md，谈恋爱了不起啊。
他又把头发染回来了，杨志浩这样想着，黑头发也挺可爱的。金泰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吞下一片藕之后抬头，说着带着口音的中文：“怎么了？”
“没什么，多吃点。”杨志浩手托着腮，听着金泰相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很喜欢海底捞。
“今天，很帅！”
“我？真的吗？”
“真的！人好，带我海底捞。”
“……好吧。”
“我能坐你旁边吗？”
面对女同学，杨志浩向来抱着来者不拒的态度。
而且还长得还挺可爱的。
“可以啊。”
英语课总是催眠的，他听了会儿老教授的讲解后掏出手机。
不能怪他，老师的声音连起伏都没有。
“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啊，怎么了？”
“怎么和女孩子聊天啊？”
金泰相无奈地推了下眼镜，放下手上的研究课题回答杨志浩的问题，时不时还在电脑上翻译一下，找找汉字的拼音。
大段的文字考验着杨志浩的理解力，他努力地去分析顺带感叹一下金泰相强大的汉语学习能力后决定实践一波时，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名字。
“杨志浩同学？杨志浩同学在吗？可以来读这一段吗？”
完了，自己连书都没带。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想借口，旁边的女生把书推到了他面前，悄悄指出来要读的那一段。
耐撕，好兄弟。
得亏他一来就占的后排，老师的眼神又不那么好，没有被拆穿。总归是磕磕绊绊地读完了这段，坐下前他看到教授脸上浮现出可惜的神情。
“谢谢你了。”
“不客气。”
女生又把书拿了回去，上面记着工整的笔记，字也是清秀得和本人一样。
杨志浩鼓起勇气，歪着身子悄悄问：
“你打英雄联盟吗？”
女生被这冷不丁的一问震住了，她打量着这位奇怪的男同学，摇了摇头。
“我教你吧。”
“不好意思啊，我想好好上课。”
“……”
尴尬，好尴尬。
“为什么你说和妹子聊喜欢的话题，我就成功不了？我晕。”
“你聊的什么？”
“英雄联盟啊。”
金泰相摘下眼镜，手覆上脸。他不是说聊妹子喜欢的话题吗，是他没表达清楚？
他有点累。
“你好蠢。”
杨志浩疑惑地挑眉，决定宽宏大量不追究金泰相为什么要骂他。
“晚上去双排？”
“行吧。”
“来，给你。”
罐装的百事可乐散发着冷气，铁皮径直贴向杨志浩的脖子。
手一抖，刚走出泉水的男枪又闪现回去了。
“啊，我晕。”
寝室里和他双排的谢天宇在他周围留下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问号。
转头看罪魁祸首，他正捂着肚子笑他的窒息操作，耳朵都红得像要滴血。
杨志浩没有办法，无奈地长叹一声，打开罐子喝了一口，又回到游戏里。
“什么时候和我双排啊？能不能这把结束了就和我双排？”
“可以啊，你先玩着等我吧。你的论文弄完了？”
“嘿嘿，当然！”
金泰相笑起来很可爱，嘴咧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长得也像那个很可爱的小动物，是什么来着，昨天才二刷过狮子王，杨志浩突然想不起来了。
“点了吧冷少，我点了，带这种ad要怎么玩。”
“谢谢冷少，回来给你带夜宵。”
“你说你，明明电脑就在寝室，为什么还要跑出去开黑？”
杨志浩没有听到后半句，他已经以最快的手速退出房间接受了金泰相的邀请。
是细尾獴吧，他的眼前是对方爆掉的水晶，转身和金泰相击掌时猛然想起的。他从裤包里拿出一盒烟，打开盒子的时候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
“你抽烟吗？”
“偶尔抽。”
“你去外面抽吧，我鼻子闻到烟不舒服。我可以等你回来。”
“那算了，开吧。”杨志浩又把烟放了回去，喝下最后一口可乐。
“杨志浩，你现在不抽烟了？”
“啥？嗨少戒烟了？”
“你老实对兄弟们说，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连一向高冷不说话的韩金都暂停了百家讲坛取下来一只耳机。
“我晕，我哪来的女朋友，想戒烟就戒了啊。”
杨志浩故意忽略了寝室闹腾地要开盘口的事，看着微信里唯一置顶的对话框。
奇怪，最近老想到他。
放寒假之前他问过金泰相，要不要回韩国。
“啊……不是很想回去。”
“那要不要来我家过年？”
“真的吗？我可以去你家吗？”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
但是当他真的拖着金泰相一起回家时，却被母亲大人告知客房被用来当杂物间了，只能他们两个凑合一下睡一间屋。
“没关系啊，你那间不是双人床吗？”
没由来的，杨志浩感觉到了紧张。他害怕自己晚上的睡相实在太丑，毕竟谢天宇也骂过自己的呼噜。
过度紧张成功导致了失眠，看下时间，已经3点过了，而他还在精神百倍地盯着天花板，身边的人传来阵阵平稳的呼吸声。
金泰相转过身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醒了，似乎听到杨志浩在悄声数羊，他试探性地叫一声杨志浩，对方果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怎么还不睡？”
“好像有点失眠了。”
“是不是喜欢我啊你，想到要和我一起睡就失眠了。”
“是是是，我可太喜欢你了。”
“嘿嘿，那就好，晚安宝贝。”
身边又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杨志浩轻松了不少，闭上双眼，脑海里都是金泰相的笑脸和他刚刚小声的嬉笑。
害，说什么喜欢，胡言乱语的。杨志浩在黑暗里露出笑容，伴着金泰相的呼吸也进入了梦乡。
杨志浩的生日在寒假期间，其实他并不想过，因为之前都只是和家里人吃顿饭，也并不会准备什么有仪式感的东西，但金泰相在和父母闲聊得知这一消息后，张罗着要给他过生日。
“阿姨同意我用烤箱了哈哈，你就等着吃我亲自做的蛋糕就行了。”
“我怕你把烤箱弄坏。”
“怎么不相信我呢？”
杨志浩被金泰相赶出家门买材料去了，即便是白天，隆冬的来临也让天空灰蒙蒙的，不同的是街边被店家到处挂着的灯笼和福字照得红彤彤的。
要过年了啊，带着他去走亲戚吗？
塑料袋的带子勒得手指很痛，他奔向尚未关闭的电梯门，好心的路人帮他留着门。
“谢谢。”
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前，按了门铃后，打开门的是穿着围裙的金泰相，一瞬间杨志浩突然觉得这是如此的理所应当，就像在遥远的十几年后他们也是这样相处着一样。
他去买他需要的东西，他在门口迎接他。
“阿姨在教我和面，你要不要一起来试试？”
金泰相的中文学得越来越好，除了会有点口音问题外，唠嗑的时候很少结巴了，杨志浩甚至能在卧室听到厨房里他和妈妈快乐地聊着家常，而自己只能在电脑面前听辅导员开会。
好烦，他蜷缩在椅子里，辅导员的唠叨左耳进右耳出，大概也就是些不要浪费假期的时间，希望大家新年愉快之类的话吧。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和金泰相说话的那天，如果不是电脑出故障，也许自己就会错过相识的机会，现在他也不会在家里热火朝天地要帮他过生日。电脑修好了之后，他也总在网吧约金泰相一起，因为想看到那个最真实的金泰相。
如果能早点认识的话……杨志浩晃着脑袋，想把这令人肉麻的想像甩出去。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喜欢做白日梦了？
“祝你生日快乐～”
唱完生日歌的最后一句，金泰相把插着蜡烛的蛋糕摆上桌时，耀眼的烛火照亮了他的脸，他笑得很开心。
“许愿许愿。”
多少年没许过愿了，杨志浩在父母和金泰相期待的眼神下合上双手，对着跳跃的烛火许下愿望。
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希望自己顺利毕业找到工作。
希望金泰相能生活得快乐幸福。
被吹灭的蜡烛升起一缕青烟，在众人的欢声笑语里飘着。
蛋糕很甜，也许是在做的时候糖放得太多了吧，父母委婉地提醒了金泰相，放下剩着的半份蛋糕，金泰相也笑着说自己太不小心了，连连道歉。杨志浩没说话，只是默默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蛋糕。
确实太甜了，奶油顺着食道流进心房，烘得杨志浩的心暖暖的，甜甜的。
“叔叔阿姨新年好！”
金泰相特别兴奋，一整天都笑着，时不时地用韩语唱歌。杨志浩原本不是很喜欢走亲戚，但金泰相在身边，似乎也感染了他的情绪。
“泰相是韩国人吗？中文说得真好啊。”
“没有啦阿姨，是杨志浩经常帮我。”
“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大姨的问题把神游的杨志浩拉了回来，他略带着紧张和好奇，想知道金泰相的答案。
“没有没有，还没追到呢。”
意思是，有喜欢的人吗？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喜欢的人是谁？杨志浩没有再听大姨和金泰相的谈话，脑内一直盘旋着这3个问题。
直接问是不是不太好，搞得自己多在意似的，本来就没那么八卦。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志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习惯性地摸向口袋，只有一根棒棒糖。
对，他已经戒烟了，取而代之的是金泰相给他准备的棒棒糖，怕他烟瘾犯了忍不住。
他最终还是放开了那颗糖。
“没事，我们已经到学校了。”
“他挺好的，吃的都带回他寝室了。”
“嗯，拜拜，你们好好休息。”
杨志浩挂掉电话，开始收拾寒假里无人打理的宿舍。很难得，今年他是第一个回来的人。
晚上金泰相过来玩，两人把灯关了，开着电脑想找电影来看。
毛绒毯子很长，他们一起裹都还剩着点边角，杨志浩边在网站上游览，边把那点边角盖在金泰相露出的脚丫子上。
“现在能看懂字幕了吗？”
“可以可以，我现在水平可高了。”
杨志浩点开《招魂2》，昏暗的画面上映着“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这几个字。身上的毯子被一股力量逐渐拉走，他转头去看金泰相，只看到一个被毯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团子，缝隙里隐约可见两只眼睛。
“你放的恐怖片吗？”
“对啊。”
“我不喜欢看恐怖片，真的，我怕。”
“哎呀～哥哥哥哥，看其他的嘛，只要不是恐怖片我都陪你看！”
撒娇男人最好命，杨志浩只思考了一瞬，叉掉现在的网页，重新选了一部爱情喜剧，与刚刚的色调完全相反，暖色的光照在两人脸上。
“我不是很明白，男主为什么会喜欢女主？”
爱喝酒，会抽烟的女主却获得了本来不喜欢抽烟喝酒女孩的男主的深情告白，金泰相歪着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也许在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自己的原则也会对她倾斜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不知道，没有仔细想过。”
“我喜欢漂亮的，身材好的，还能听我讲笑话的女生。”
“你喜欢的人是谁？”
杨志浩漫不经心地提起他在寒假就很在意的问题，期待着又焦虑地等待回答。
“我刚来中国就很照顾我的一个姐姐，她真的很好。”金泰相的嘴角扬起笑容，“我觉得我要追到她了。”
杨志浩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听着金泰相写作文似的讲他多喜欢她。
“她叫糖小幽，我还不知道她真名。”
“我真的好喜欢她。”
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看来生日许愿是挺灵光的。
送走金泰相之后，杨志浩又点开爱情喜剧专区，一部接一部地看着，搞笑的地方笑着，伤感的地方拿着纸擦眼泪。堆在抽屉里的棒棒糖少了一半，取代烟灰缸里垃圾的是各色糖纸。
金泰相要毕业了，两个人连见面和打游戏的时间都很少，一个星期里只有偶尔一两天能打个电话，他总是在忙着。
“你现在能待在中国了？”
“对，学校好像同意让我不回去。”
“嗨少，借下你电脑，我查个东西。”
“干嘛啊谢天宇，别打扰别人小情侣电话粥。”
杨志浩白了陈灏一眼，把电脑拿给谢天宇后继续和金泰相打电话。
“我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杨志浩？”金泰相在电话的另一头笑着，杨志浩看不见，但他知道他一定在笑。
“你看啊，每个星期都要打电话，微信上还要发消息，但是你为什么不秒回我啊？”
“秒回……会吃亏啊。”
“什么？”
“没什么。”
如果不是金泰相吵吵要睡觉了，杨志浩可能都不会把电话挂掉。给微信里唯一置顶的人发了晚安后，杨志浩打开小说还没看完一页，谢天宇就发来消息。
“我真不是故意看你历史记录的。”
“你是认真的吗？”
历史记录？什么历史记录？杨志浩转转小脑袋瓜，这才想起来他昨晚上百度查了点东西。
“摩羯男和摩羯男合适吗，真有你的杨志浩。”
“金泰相知道吗？”
“他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清楚，隐约有点这样的感觉吧。”
“这条路很苦的。”
“我知道。”
杨志浩没奢求过金泰相给自己回应，他们之间的亲呢不过是假象。而他却陷进去了，迷失在这种海市蜃楼里，抱着虚无缥缈的期望。
“那你觉得他有这个意思吗？”
“我不知道……但是他有喜欢的人了，女生。”
“……兄弟，趁早放手吧，受伤就不值得了。”
“没事，我应该不会对他说的。”
当杨志浩知道金泰相喜欢的人是谁的时候当然想过放弃，想斩断已经变味的感情，想远离金泰相。
可是，只要一听到金泰相的声音，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不过是飞蛾扑火，一厢情愿的而已。
暑假结束后，杨志浩也面临着逐渐沉重的毕业压力。上天在惩罚他吧，再不好好学习就要挂科了，他还不想毕业的时候和陈灏一起参加大补考。
“感觉现在挺累的，没那么轻松了，不知道要找什么工作，家里还说要给我相亲。”
“要不然你想想办法，我毕业了你就把我弄进你现在这个公司。”
“你在做梦吗？”金泰相的声音不像以前那样轻快了，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
“对了，你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出来吃饭吧。”
“你请客就有。”
“我请我请，你真的要来。”
“就是想你认识一下我女朋友。”
杨志浩正轻松的心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电话，挂断后迫切地点开游戏，第一次点了个陪玩。
“你给的什么盾啊？”
“别来救我。”
“有没有点意识？”
“细节啊，抠点细节好不好。”
小姐姐想倒贴钱把这人送走，谁爱接这活谁接。
“我晕！”
杨志浩电脑突然就卡出蓝屏，他无奈地瘫在椅子上，寝室里的其他人也不敢说话，生怕惹到这尊佛。
“谢天宇，陪我去小卖部。”
说完也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开门在门口等着谢天宇。
室友们纷纷传达着他们支持的眼神，谢天宇抹了把脸，只好起身。
“被欺负了找我撒气呢？”
杨志浩以为自己会摆着臭脸，故意把场面弄得尴尬，但他没有，他不想自己表现得像个糖被抢走的小孩。
糖小幽漂亮又有趣，和他相当般配，两人的小互动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对方。杨志浩心里其实没有预想的那么难受，只有像浪潮般隐隐约约的酸楚。
“我也准备谈恋爱了，最近有个挺可爱的女生追我来着。”
瞎编的，没有人追他。
“是吗？挺好的啊。”
金泰相下一秒就做着浮夸的表情，假装用手抹着眼泪。
“我的宝贝也长大了，要谈恋爱了呜呜呜。”
糖小幽打了他一下，骂着不正经，金泰相切回笑脸，哄着女朋友多吃点菜。
“工作真的好累啊，就陪我打一局嘛。”
“我以为你都不愿意和我打游戏了。”
杨志浩把金泰相拉进房间，开启排位，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他无聊地点开斗地主。
“明天我轮休，就特地来找你啊宝贝。”
“你能不能不要……”不要这样了，挺让人误会。
“不要什么？”
“不要选大树了，折磨人。”
金泰相有些手生，盾没给及时，杨志浩倒在了敌方的追击中。
“你和女朋友打游戏也这样吗？应该不一样，会上赶着给盾吧。”
“你吃醋了吗？”金泰相笑着，和复活的杨志浩一起推线，“别这样啊，这次真的失误。”
“你到底是有多久没打了？”
“工作忙嘛，你一直在打吗？”
“对啊，没事就和朋友双排。”
金泰相没说话，就像被碰到了静音键一样，杨志浩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耳机出问题了。
“下次找人玩先找我呗，我尽力挤时间出来。”
“别，你好好工作，我也要忙着毕业，不打算玩了。”
两人又恢复了吵吵闹闹的常态，都用着最后一次双排的劲头打着游戏。
不知道他们寝室是不是真的被神眷顾着，原本有些难的考试竟然奇迹般的全员通过了。
陈灏高兴得都要流出泪来，多亏韩金考前一个月在寝室里支起小黑板不分昼夜地给他们恶补，虽然自己还要参加大补考，弥补年轻时犯下的错误。
“走吧走吧，今晚海底捞。”
“你们去吧，我约了人的。”
失望的声音此起彼伏，谢天宇看了眼杨志浩，催着其他人快点出门，不然又要排两个小时的队。
“又不是散伙饭，毕业证都还没发呢，快走快走。”
金泰相发消息，说路上有些堵车，让他等一会。杨志浩回复后，放下手机，本来想看看追的综艺更新了没有，但手又鬼使神差地点开金泰相的朋友圈。
又一次，从他的第一条朋友圈开始，想像他以前的生活，回忆他们之前的时光，猜测他上班时的日子。
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结果就被金泰相完完全全地握住了心脏，当他决定想更进一步时被现实击退，当他决定疏远理清心情时又被一句甜言蜜语或一个暧昧的动作拉回来。
金泰相像是杨志浩心头的蛊一样，甩不掉。
“你钥匙呢？”
“在……在右边的包里。”
金泰相艰难地从包里掏出来钥匙，飞速打开寝室门，转回去扶着摇摇晃晃的杨志浩。
他这时候相当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锻炼，明明自己一米八，扶个人都那么困难。
“你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吗，还非要喝。”
“我哪里……知道……”
杨志浩躺在床上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金泰相关上门，从衣架上扯下来不知道谁的洗脸巾，拧干水给醉鬼擦掉了细汗。
“你刚刚脸红得真的吓到我了！”
“对不起……”
金泰相也没法对着一个醉鬼生气，他找到了杨志浩的水杯，接了点水让他喝了醒一醒。
“没事，我就是头晕得厉害……”
“你室友呢？”
“他们去吃海底捞了，我想和你一起……”
金泰相莫名地有些心慌，假装没有听到后半句，把毛巾洗干净后又挂回了衣架上。
“我要抽烟！”
不知道啥又刺激这祖宗了，金泰相也反抗不了他，只能顺着。
“行行行，就今天让你抽。”
“烟放哪的？”
杨志浩自己从枕头下面摸出来包还没开封的烟和一个打火机，乖乖巧巧地交给金泰相。
“自己偷偷抽过？”
“我没有，棒棒糖……都含了一桶了。”
这副辩解的样子把金泰相逗笑了，他给杨志浩点上一根烟，塞到他手里，开了风扇后又自己站在了窗边。
“对了，我和小幽在准备结婚，你来当我伴郎吧。”
烟头的火星烧得很快，烟灰积攒得越来越多，终于撑不住，落在了地上。
“我其实，从来没有女朋友。”
尼古丁到底还是有点作用，至少杨志浩吐字没那么含糊了，深厚的烟雾挡住了他的表情，金泰相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拒绝了那个女生？我记得你挺想谈恋爱的啊。”
“不是，那是我编的。”
“我就是……有点不高兴你有女朋友。”
“没事，”金泰相从杨志浩手里拿走了即将烧尽的烟蒂，踩灭后丢到了垃圾桶里，“我们以后周末多聚聚嘛。”
“我不是不高兴这个。”
金泰相细瘦的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抓住，他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但挣脱不了，鬼知道杨志浩哪来那么大力气。
“我喜欢你，我不知道喜欢你多久了。”
“但是我喜欢你。”
金泰相没有说话，他的心跳动得很厉害，没想过杨志浩会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是的，他知道杨志浩喜欢他，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是他没杨志浩喜欢他这样喜欢杨志浩。被爱着的感觉是会上瘾的，他本没有产生其他的感情，但他却喜欢上了杨志浩给他的甜。
他是个贪婪的人，想一直一直享受这份甜，但杨志浩突如其来的表白打乱了一切，像一颗石子落入湖心，泛起涟漪的水面再也无法回到平静。
“说说话啊，金泰相，你快点拒绝我啊，不要这样，不说话。
杨志浩急躁地晃着金泰相的手臂，他想抬头看看金泰相的脸，却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为难。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沉默替瘦弱的男人回答了这个问题，杨志浩明白金泰相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了。他很生气，强行拽着金泰相坐在自己旁边，手扶住床尾的栏杆，把金泰相困在怀里。
“知道了又为什么不拒绝？”
“操！金泰相，看着我！”
他从来没听过杨志浩骂脏话，无论是以前他做恶作剧惹他生气，还是和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发生矛盾，杨志浩也只是发一会火，嘴上还是在讲道理。
金泰相吓得一哆嗦，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杨志浩，手指抓着床单，用力到指节发白。他心里发慌，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本能地想逃走，可没有地方能让他去。他下意识地咬住下唇，不敢大声喘气。
“不要咬。”
浓烈的酒精味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化为侵略的味道，强硬地撬开了金泰相的牙关，和舌纠缠在一起。金泰相用手推着杨志浩，后坐力让他倒向栏杆，他本以为自己会撞上去，却撞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杨志浩的手臂替他承受住冲击，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小心一点。”
味道又覆了上来，他没有给金泰相任何说话的机会，又像刚才一样入侵了他的口腔，只是更加地用力。
初学者莽撞地擦破了柔软的嘴唇，血腥味扩散开来。金泰相没有反抗的余地，他被杨志浩一只手抓得牢牢的，另一只手则伸进了他的t恤里，粗暴地揉捏着腰身。血液倒流到金泰相的头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朵是滚烫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流出的眼泪划过脸颊滴落。比起心里理智声音的叫喊，身体的反应远远要诚实许多。
“完了，我没带钥匙啊，陈灏你带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带，韩金肯定带了。”
“哎不用了不用了，灯开着的，嗨少肯定在。”
金泰相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声音，着急地想摆脱杨志浩的束缚，可他怎么也挣不开。
“嗨少？杨志浩？开开门啊，收留下在外游子。”
“算了算了，韩金你来开门吧。”
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传来，杨志浩才放开金泰相，他立马退开了半米远。其他人打开门就看到了捂着嘴的金泰相在喘气，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痕，而杨志浩则沉默地坐在床上用手捂着脸。
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
“他有点喝醉了，拜托你们照顾下他，谢谢。”
金泰相说完之后抹了把脸，没有回头，走出寝室，背影里带着慌乱和不知所措，就这样离开了。
“吵架了？”
谢天宇问完之后关上门，其余的人都一溜地坐在对床上不敢说话，空气中尽是尴尬。他们错了，当初就不该不贪那盘鹌鹑蛋，不然可以再过半个小时再回来。
“志浩，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之前就看出来你喜欢他。”
杨志浩没有回答陈灏，只是从刚刚拆开的烟盒里又拿出来一根香烟塞在嘴里，打了几次火才把烟给点着。烟灰一段一段地落在地上，他抽得太快了，才过一分钟就把烧完的烟蒂掐灭，又点着了一根。
“我不想喜欢他了，不合适。”
喉咙受不了那么强的刺激，杨志浩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眼泪从眼眶里溢出。谢天宇慌张地给他接水，韩金赶紧坐过去拍他的背。
“别抽了，听话。”
陈灏夺走剩下的半截烟，掐灭之后丢到了垃圾桶里，谢天宇拿着水杯，哄着杨志浩喝了点热水。
“好好的，戒烟了就别抽了。”
“我想睡觉。”
关灯之后，其他人蹑手蹑脚地简单收拾了下就躺在床上。杨志浩没有哭出来，只是心里被刀子剜过一样疼。
毕业照拍完后，各科的结业考试接踵而至，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寝室里出去实习的朋友们都回来了，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聚着一起去吃个饭。
“你们什么时候走？”
“考完就走了。”
“你就住上海，真的方便。”
“我就不一样了……”
“是啊，你还要补考。”
他们一直吃到将近半夜，才结账走人，四个人昏昏沉沉地来到公交车站，傻傻地等了半个小时。
“你们是不是sb啊！几点了还想赶公交！”
“不是你带我们来的吗？！”
在长凳上装死的杨志浩噌的一下坐起来，歪头看着打闹的三人。
“我们走回去吧！”
“？”
“两公里啊，哥哥。”
“快点快点，和我走回去。”
路灯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逍遥的少年们喝着歌，时不时地责骂几句那个唱错的人，又笑着唱下一首。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可能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纵地挥霍自己的青春。
只是凌晨回去的时候他们求了宿管阿姨很久才进了宿舍大楼。
喝酒之后就容易想起一些往事，上次也是喝醉了，也是在这里，和金泰相第一次接吻，最后一次见面。
“我毕业了。”
不行，这样搞得我很想他一样。
“你过得怎么……”
算了算了，挺尴尬的。
杨志浩还是没给金泰相发消息，往上翻，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们约着去吃饭的那天。再往上翻，回忆就像洪水一样猛扑过来，杨志浩把手机熄屏，又点燃了一根烟。
原本棒棒糖还剩十多个，他都拿去分给了室友们，自己又重新把烟买了回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放任自己被尼古丁麻痹。
曾经因为某个人戒的烟，又因为同一个人重新捡回来。杨志浩嗤笑一声，把烟蒂熄灭，倒掉一整个烟灰缸的垃圾，躺回床上，趁还没天亮睡一会儿。
毕业没多久，杨志浩就相当幸运地找到了工作，辛勤劳动三个月，终于从实习生转正。部门里的同事说聚餐给他庆祝，但是被他拒绝了。
“算了算了，我不能喝酒。”
今天突然要加班，复杂的任务把整个部门搞得焦头烂额，几近十点才完成。杨志浩揉着发胀的双眼，和同事告别后慢悠悠地收拾东西，成了最后一个走的人。
“我过两个星期就结婚。”
“来当我伴郎可以吗？”
许久没有动静的对话框亮了，看过之后，杨志浩放下手机，疲累地躺在床上。从那天算起，大概已经过了一年，他毕业之后就很少想到金泰相。
杨志浩一向是个按自己想法做事的人，所以现在他决定不去。当年过生日的时候许的愿望竟然都一一实现了，只是那个愿意学做蛋糕的人和那个过生日的人已经成为陌路。
热烈的爱意随着那时的怒火都已经消散在回忆里，现在接触到金泰相的消息，心里流过的已经不是痛苦，而是乏力。
如果当初明白得早点，许愿他也喜欢我，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幻想是完美的，很多人都沉浸在幻想里，给自己的悔意一个归处。
“如果……就好了”“当初……就好了”
指尖传来阵阵灼热杨志浩才反应过来，他摁灭了烟头。喉咙又开始发痒不舒服，他咳嗽了两下，喝过热水后打开锁屏。
界面还停留在金泰相发来的那两条消息，思来想去，杨志浩还是回复了。
“最近忙，就不来了。”
“新婚快乐。”
左上角一直闪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他能想像金泰相在另一端纠结地删来改去，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出来，他也什么都没有收到。
他穿着西装的样子很帅，单膝跪下给糖小幽戴上的钻戒反射着镁光灯，有一些刺眼。朋友圈里的婚礼cut杨志浩没有看完就退出了，午休结束，他得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今天的键盘像是在和他对着干，编写文档的时候老是按错，明明是半个小时能完成的任务，最后却用了一个小时。杨志浩长叹一口气，去公共休息室接点热水喝，做了会肩颈放松操，调整好情绪后又投入到工作里。
“志浩，一会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
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的女同事脸有点红，杨志浩停下手里收拾东西的动作，紧紧盯着她。
“那……那能不能和我……”
“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红。”
“……”
“我没生病。”
“没有就好，最近天气转凉了，注意身体。”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现在他并不想在生活里多放进一个人。
他还需要时间，把轨道从那个韩国男人的方向那里转回来。
“没有你的房间变得真的很大很大。”
周末金泰相终于能抽出时间来，和杨志浩一起聚一聚，在游乐园门口碰头时，杨志浩摘下耳机来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啊？听不懂？”
“没什么。”
“我真的没听懂！快告诉我！”
杨志浩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搪塞金泰相进游乐园。那天阳光正好，洒下来披在两人身上，一切都很完美。
“你干嘛偷拍我？”
“我没有啊。”
“没有个屁啊！我听到快门声了！”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杨志浩以前的手机壁纸就是那张被拍下的照片。金泰相坐在长椅上吃冰淇淋，阳光把他的头发边缘染成浅金，一如他们刚认识时的发色。
咔嚓一响，被当场抓包的杨志浩放肆地笑着，无视了金泰相删掉的要求，私自设成了壁纸。
现在那些充满金色回忆的照片都被杨志浩整理到了一起，不知道放在哪个文件夹里被时间遗忘，而他的壁纸也变成了系统自带。
他以为没有金泰相的生活会变成黑白默片，曾经气势汹汹地闯进生命里，在他心里划下一道伤痕，以狼狈的姿态退出。
没关系，人生还很长，总有一天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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